武功山風景秀麗,我曾無數(shù)次從山下眺望過。但由于距離遠,并不曾領(lǐng)略它的真容。只有那東江河上游的千丈崖,我才真正觸摸過一回。
那是一個秋陽高照的日子,我和黃建吃過早飯,從麻田的蔡家村出發(fā),沿東江河邊的公路上行。約行八九里,公路便被一條湍急的河流擋住了去路?邕^一座十余米長、一米余寬的石橋,便到了巍峨的山前。展現(xiàn)在眼前的是幾條分岔的小路延伸到深不可測的茂密森林之中。
我們擇左路靠河右岸漸行漸看。路寬不過尺余,兩邊長著茂密的植物,茅、柴、藤、樹相互夾生。隔幾米,就看不到前后的人影,只能聽見“沙沙”的腳步聲。走不多遠,河逐漸被高大的樹木遮住,開始還能聽到“嘩嘩”的流水聲,不久連水聲也聽不見了,只有我倆的腳步聲和偶爾的幾句說笑聲,才打破這森林的寂靜。
約行數(shù)百米,又聞流水聲,好像是仙樂奏響。近前一看,小路已在水邊劃上句號。展現(xiàn)在眼前的是一派新奇的景象:說它是河吧,它又沒有一個完整的水面,許多石頭、各種陸生植物分別裸露、夾雜其間,有些植物還開著鮮麗的紅花呢;說它是陸地吧,它又到處是水流、水池;說它是沼澤吧,它水上水下盡是石頭,連一點稀泥也看不見,人從它上面左彎右轉(zhuǎn)地踏過,連鞋都不會濕。
而最令人憐愛的還是那水。人們都說桂林山水甲天下,要我說,那是他們沒有見過這里的水,如果見了,一定會說:“這里的水流超桂林,而且沒有一點污染,屬于純天然!睘槭裁催@么說呢?因為這里的水從沒有人跡的大山中一路流來,清涼透明,一塵不染,捧在手里,怕它掉了,喝在嘴里,怕被吞了。這水是靈動的,它被各色大小不一、形狀各異的光潔的石頭圍成了成千上萬個不同的水池,而且水池接水池,一個流入另一個,順地勢從上而下,濺起一串串水花,發(fā)出一陣陣或急或緩的水聲,叫人賞心悅目、令人目不暇接。
一路賞花戲水,踏石而上。不知走了多久,忽聞隆隆的水聲,趨前一看,原是一道白銀似的瀑布從五十米余高的峭壁上直瀉而下,落在一個深綠的潭里。我們站在潭邊,頓感寒氣襲人、暑氣全無,由于不 知潭水有多深,我們不敢下水,拿幾塊石頭扔到潭中,好久都在冒著串串水泡。在潭邊欣賞了一陣,想找地方繼續(xù)上行,可堵在眼前的是陡峭的石壁和石壁上零星長著的原始灌木。特別是瀑布左側(cè),那高聳的石壁——千丈崖——宛如直插云天的利刃,更是令人驚嘆。
石壁雖然難爬,但是我們既然來了,也不想輕易就此放棄,于是決定攀巖一 試。能攀上更好,萬一不行再折回來也不遲。好在陡壁的下方灌木較多,我們便踩根抓枝,艱難而行。在那巖石突出生長樹木的地方,落葉厚厚的,踩上去軟綿綿的。往上攀登了一陣,不知不覺攀到了一塊寸物不生的光禿禿的大石壁下方。此石壁比足球場還要大,幾乎是豎在那,中間凹凸不平,根本無法攀越,再 看看兩邊,皆是懸崖峭壁,都無法繞過,真是一處絕壁!由于我們沒帶攀登工具,也沒受過攀巖訓練,要爬上去是絕對不可能的。再說,此時日已西斜,即使真的攀了上去,今天也回不去了,而在這樣險峻的山上過無準備之夜,那是我們不敢想像的。沒辦法,只得打道回府。
時間如流水一般過去,眼下的武功山已今非昔比,武功山文化已聞名遐邇。但那次不成功的千丈崖之行,依然叫我牽掛。如今想起,仿佛仍在眼前,常常叫我感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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